原標題:上博藏王原祁題畫手稿首次原大彩印公布 清代“四王”中的王原祁,其創作與理論影響深遠,近代畫家黃賓虹、吳湖帆等均受其影響較大。《王原祁題畫手稿箋釋》梳理、箋釋了新發現的上博珍藏王原祁的親筆題畫手稿,該墨跡研究的浮出水面,填補了研究王氏畫學思想的實物空白,不僅幾可替代百年前刊行的《王司農題畫錄》一書,其重要性同樣超過王氏另一畫學名著——《麓臺題畫稿》。 “四王”作品傳世極豐,贗品亦夥,為繼文徵明(1470-1559)、董其昌(1555-1636)之后,明清書畫傳世作品中的鑒定難點之一,情況最為復雜。可以說,自董其昌倡導“南北宗論”、拈出“筆墨論”后,除“老二王”(王時敏、王鑒)為親密追隨者外,后學中最得董氏精髓者莫過于八大山人(1626-1705)、王原祁(1642-1715)兩位,皆屬清初最負創造性的畫家之一,且都具有承前啟后的作用,影響深遠。諸如近代書畫大家黃賓虹(1865-1955)、齊白石(1864-1957)就分別直接受到了王原祁、八大山人的影響。 思索型畫家王原祁創作之余,有研求畫理的習慣,著《雨窗漫筆》一卷(計十則),并撰有用于畫作題跋的諸多畫論,傳世有后人所梓行的《麓臺題畫稿》、《王司農題畫錄》兩書。對此,有學者曾利用王原祁之畫論,與傳世作品進行比對,進而佐證作品之真偽,為鑒定工作提供了一條重要的途徑。 《雨窗漫筆》成書年代不詳。據故宮博物院藏王原祁康熙四十四年(1705)《為匡吉仿古山水圖》冊,其中一處自題透露:“余《雨窗漫筆》論設色,不取色而取氣,亦此意。”此即《雨窗漫筆》(翠瑯玕館本,似不全)“論畫十則”中第七則之大意,故知該書當成于是年之前。然傳世作品中未見采用《雨窗漫筆》文字作為題跋者,表明此書非題畫稿。 《麓臺題畫稿》(以下簡稱“麓臺本”),收于清道光二十四年(1844)吳江沈楙惪世楷堂刊《昭代叢書》壬集補編中。所收畫論之創作時間,最早為康熙四十七年(1708),最晚為康熙五十四年(1715)。該本共收畫論五十六則,梁章矩(1775-1849)等十二人參閱、審定,陳克家等十人參校,道光十六年(1836)翰林侍講朱珔(1769-1850)、安徽督學使沈維鐈(1778-1849),二十六年(1846)江蘇巡撫李星沅(1797-1851)分別應沈氏之請作序。“應是王原祁繼《雨窗漫筆》之后繼續有意識地將自己的題畫文字‘隨筆錄出’”,“該書具體成書年代雖尚未得知,但從書中內容可以推斷,應為王原祁去世后不久由后人或門人輯錄成書”。至筆者發現《題畫手稿》冊后,對上述某些推論產生了疑義。 該冊共計29開,計58頁,收入王原祁所撰題畫稿凡32則原跡,家傳至其元孫王應鈞珍藏。該冊內容不完整,屬不全本。與沈德懋道光二十四年(1844)《麓臺題畫稿》中所輯僅8則相同,且兩者順序并不一致。手稿冊的創作時間,最早為康熙五十二年(1713),最晚為五十三年(1714)。前者見諸傳世的作品計8件,后者《題畫手稿》冊中傳世5件(如蘇州博物館藏《贈位山仿黃子久山水圖》軸)。手稿冊中,數則畫論雖無年款,但據所涉人物、事件諸內容,以及與尚能見到的明署年份之傳世作品相參,可知皆作于上述兩年之間,且皆按創作時間順序排列,書風亦與王氏此期一致。 是冊曾經吳湖帆(1894-1968)民國二十七年(1938)三月二十九日賞鑒,稱“真而可玩”(《吳湖帆文稿》頁205-206)。據考,王原祁六世從孫王保譿(1880-1934后)民國二十三年(1934)輯《王司農題畫錄》中最核心部分,即輾轉抄自《題畫手稿》冊。遺憾的是,是書存在大量脫漏、誤識、標題小注遺漏等未忠實于原著等問題,對王氏畫論內容、形成及書風研究,客觀上制造了諸多麻煩。這些輯錄上的不忠實于原著,不僅淹沒了一些重要的史實,且為鑒定比照工作帶來了麻煩。比如上則中的“巨幅”,即現藏故宮博物院的《仿黃公望山水圖》軸,倘參照司農本按圖索驥,則較難確定,且無法確知此則畫論作于是年五月。 麓臺本與司農本兩書,雖然后者輯自前者,但未以家藏本中與麓臺本“復見”的八條,對前者之舛誤進行校正。如上文所引手稿本第十一則,司農本除照例將標題“題仿大癡設色秋山為鄒拱宸作”輯為“仿大癡設色秋山為鄒拱宸”外,麓臺本中“曾寓目”中脫漏的“一”字、“數十年來”中脫漏的“來”字等明顯脫字,司農本并未予以糾正;甚至包括上析“余六年前奉命修《書畫譜》”中將“六”誤為“二”的史實錯誤,亦不作考訂,而以訛傳訛。 相反,對于麓臺本中準確無誤的釋文,司農本卻以家藏本為準,如上述“寬宇年老先生”、“經營荼苦”等釋文斷句之誤,而麓臺本與手稿本以及臺北故宮博物院所藏作品則是一致的,表明麓臺本據以輯錄的前刻本是忠實于原著的。 王原祁《題畫手稿》冊的發現,一定程度上可以填補對研究王氏畫學思想的文獻實物空白,且可替代《王司農題畫錄》一書,是三百年來首次正式公布的原始材料,其重要性,當超過《麓臺題畫稿》、《王司農題畫錄》兩書,對王原祁相關傳世作品的識真辨偽,亦提供了最為直接的原始依據。同時,該冊之發現,對中國文人畫史,尤于明清以降以董其昌為代表的,包括對其傳派“四王”藝術成就的梳理,其價值不言而喻。(責編:赫英海、潘佳佳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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